吴王想要请教,他们二位当然当仁不让,知无不言,这样一来二往,三人竟然相处得十分愉快。
这一天,又下着大雪,耶律高七穿着紫黑色的貂裘从账外进来,边呵气边搓着手,“张浦兄杨兄,来,我们喝两杯。”
“王爷言重了,不敢当!”
高七作为圣主的三弟竟然和他们两个使者称兄道弟,他们自然惶惶不安。
这时,只见侍从取来一坛酒和三个高颈的杯子,那酒杯通体透明,晶莹剔透,张浦不曾见过,于是眯着双眼仔细端详起来,高七笑道,“这是颇璃杯,是西域使者给圣主的贡品,我费了好些口舌才讨来的。”
杨守素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摸,高七皱眉道,“别看这东西奇特好看,但是极其易碎,我讨了四只,现在只剩这三只了。”
张浦道,“我见古书上提到过,说是早在两千年前的西周就能做这透明的颇璃杯了,只是不曾见过!”
“真的假的?那为甚不曾见过中土的颇璃杯?”
“兴许是有了瓷器以后就不稀罕这玩意儿了!”杨守素道。
“可现在却成了稀罕!”
“物以稀为贵嘛!”
高七点点头,仰躺在椅子上,“依我看,瓷器确实比这颇璃更是精妙。这颇璃杯倒是剔透,可是一目了然,不能细品,而瓷器上的秦砖汉瓦西湖风光、天鸟海兽竹兰梅菊、龙凤呈翔花开富贵,各种贴花、剔花、透雕镂孔,汉人在瓷器上的功夫无所不能,还讲究什么薄如纸、明如镜、声如磬、白如雪、润如玉、青如天,云破宛然,何等妙不可言?”
“王爷对汉文化的了解实在叫我惭愧啊!”
张浦自愧是汉人,竟然不如一个契丹的贵族公子对自己的文化痴迷。
“哈哈哈,汉文化博大精深,往往是寥寥几字,便蕴藏着无限情感让人回味无穷,自然是人所共仰的。”
高七掩藏不住喜悦,“不瞒你说,除了我,圣主也很喜欢汉文化。”
“哦?”张浦饶有兴趣。
“圣主精骑射,通音律,晓书画,道佛皆精,他推崇《贞观政要》,还专门请汉人入宫廷讲论语,又亲自主持将《白居易讽刺谏集》翻译成契丹文。不过我倒是喜欢岑嘉州的诗:
君不见
走马川行雪海边,平沙莽莽黄入天。
轮台九月风夜吼,一川碎石大如斗,
......
将军金甲夜不脱,半夜军行戈相拨,
风头如刀面如割。马毛带雪汗气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