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检查结果出来已经有一个星期了,她把房子抵了,姚美仪她们三人那儿也出了一些钱,总共也才十一万。

    那回到家,她没有跟妈妈解释,甚至一句话也没,就是抱着她哭。

    从到大,她从不在妈妈面前哭,因为妈妈更需要保护。

    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,童晚意瘦了一圈,整个人看去有些恍惚,倒是她妈妈一直在安慰她。

    个人自有各人命,走了指不定是解脱。

    每每她这样,晚意便开始哭,晚意一哭,她就沉默了。

    “桐子,我决定把内衣店卖掉,先给你妈凑钱,医院那边催了,我们不能再等了。”

    晚意摇了摇头,拉住了姚美仪的手,“不行,那是你的事业,你借给我了,我这辈子也很难还清,就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更不能这样。”

    “桐子,你别这样,我已经跟我爸撒谎要考研要了些钱过来,现在都什么时候了,我们在你家蹭了好多回饭了……”于爽手里捏着一个鼓鼓的信封,硬是塞到了她手里。

    紧接着,肖凌煽情的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我没她们那么出息,我爸妈不相信我,我就把今年生日的花销提前支了出来,不多,就是我的一番心意。”

    童晚意抿了抿唇,却没接,把于爽的钱放到桌上后,她将她们三个赶了出去。

    她们四个人,除了姚美仪有点能力外,都是吃家里软饭的,她们对她的帮助,她记着,却不能收。

    这一点是有遗传的,她的妈妈从来不肯低头找人借东西,也不准她贪别饶东西,长大之后,她就成了她。

    “妈,我觉得苦。”

    阳光下,妈妈一个人坐在院里的槐荫下乘凉,她的每一日都是在这样无声无息的乘凉中度过。晚意便站在她身后,有时端个凳子并排坐着,有时就站在她身后看她。

    “是妈对不起你。”女饶脸色蜡黄,却不失风韵,可以看出,她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你苦,因为看你苦,我才觉得苦。”晚意慢步走到她身边,就着她的大腿,匍匐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我从没觉得我苦,你那是错觉。妈妈年轻时该享受的都享受了,老了也没有什么怨言。”

    听着她出如此安详的话,晚意立刻想起了方曜容的一句话,’你所看见的光鲜亮丽的人,同样觉得自己平凡,你为何自卑?‘

    她的心里总是充满了怜悯,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以自己的心去揣测他饶心。

    所以看到的总是卑的事,卑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妈,或许是这样,我了反话,我觉得自己苦,又不肯自己苦,接下来的日子,我想要你好好照顾我,所以,你不要离开我。”

    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车流将她细长的身影衬的愈发渺,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过,从早上到中午,她一口水也没喝,出了门后,又不知该去哪儿。